狱檀

“你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？我很抱歉，我只能告诉你，我不记得……”她的睫毛茫然地扇动着，像是在跟自己确认似的，“嗯，我不记得了。”

“硬是要说我还有什么印象的话，我记得……我记得，火。”她对我说，漂亮的绿宝石眼睛闪闪烁烁，就像那里真的有一团火一样。

“很……温暖，很热，令人安心的红色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看着火光我就想……抱歉……”

她哽咽起来，肩膀一抽一抽地动着，我立刻递过去一块格子手帕。

“我想哭……我想应该是因为光，它们太刺眼了。”

显然，艾玛不愿再提起庄园的那些事了。她还没准备好。我便问她，既然有了那么多钱，为什么不去一个不用被这些回忆纠缠着的地方，为什么不潇洒快活地生活呢？为什么，伍兹小姐，你究竟为什么要在白沙街开办这样一座孤儿院呢？

“我不确定，”她这样回答道，“我不确定……这样是不是对的，这是不是我的过去？如果是的话，我想努力地让生活回归正轨，让我变回从前的那个我。”

“然后，他应该就会回来……”

她喃喃自语，有点走神。她将鬓发拢到耳后露出发红的小耳朵，“不，额……我是说医生也是这么建议的……我希望我和其他人一样。”

你不用和他们一样，我对她说。然后我又问了问她关于心理治疗的情况，她回答还好，她没有再失控过，只是很多事情还想不起来。

“希望你能早日恢复健康，伍兹小姐。”

我站起身，礼节性地贴了贴她的脸颊。她可爱的雀斑下染上一层温婉的红晕。

“谢谢您的慰问和善款，皮尔森先生，孩子们不会忘记您的。”她冲我微笑，“当然，我也不会。”

我也冲她微笑，然后收拾起外套离开。

你已经忘了，我最爱的爱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