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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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海》chapter.2「一场闹剧」








喝完了椰子,亚历山大不得不考虑为自己做一艘船,一个竹排,甚至……独木舟。他不愿总待在一个地方。
阳光染成金色的海水冲洗他黑紫的脚裸,它冲上来一条银鳞的小鱼。大海抛弃了它,现在它就要死了——要么干死在沙滩上,要么被吃掉。

——《纯白之海》
海伦娜.亚当斯






“嘿,兄弟们,我有个坏消息。”

这天午餐后,舵手慌慌张张地跑进餐厅。库特正在和大家讲述他在北美森林猎熊的故事。这时他被迫停下来,不太乐意地看着舵手。

“待会船长也会说的……我们乘上了一股海流,偏离了航线。”

“这说明我们离雾港不远了。”那个壮实的南美歌手,用蹩脚的英文插嘴说。先前他除了唱歌,几乎不说话,只会冲着人们诡异地笑。

“雾港是个邪乎的地方,很多船都会在这附近迷失方向……甚至,碰上风暴。”

水手们躁动起来,没人再去关心库特的故事了。当然,库特也没了说下去的心情,他显得忧心忡忡,双手抱胸坐得很直。

“嘿,没事的,库特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。”海伦娜清亮的声音像是沙漠里的一湾清水,所有人立刻超库特投去依赖和尊敬的目光。这艘船上有如此见多识广的一位冒险家,还有什么好怕的呢。

“好吧……好吧。”

库特咽了口唾沫,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。他重新跳上桌子,摆着架子坐好,“现在,我可以讲讲我一个人在太平洋坐独木舟漂流的故事……”

库特的故事讲了很久。海伦娜伏在桌面上打起盹来,她顺着抻着下巴的手臂滑靠在桌面上。她梦见自己潜入海中,身子轻飘飘地,几乎成了海水的一部分。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她周身起舞,阳光透过海水变成了玫红色,真是美极了。

“大海真的是生命的母亲。”

海伦娜面朝夕阳,她爱上与体温相似的海风的温度,听着海水低沉宽厚的声音。船上除了库特,没人愿意闲下来静静地陪着她看海。

“你觉得它会抛弃我们吗,库特?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库特双手叉腰,他站在上风口,海风将他的衣服吹得噼里啪啦直响。

“我们就像是那条银鳞的小鱼……大海抛弃一条鱼,是非常简单的事儿。”


“就要变天了。”



海伦娜能感觉到,空气越来越湿,越来越重。它变得不适合呼吸。

天气太闷了,海伦娜躺在她的客房里,好不容易才睡着。然而傍晚,衣架敲打在她的床脚——海伦娜被一声巨响吓醒了。她觉得房间外面有只疯狂的怪兽,正在对着她的门又抓又打。

那是风声。门栓被抽开的那一刻,门板被猛推了出去。狂风吹飞了海伦娜的帽子,木门连着整个房间,整艘船,都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。

船在呻吟,海伦娜再也站不稳了。地面一会上一会下,船体剧烈摇晃。海伦娜随着脚下的地面滑稽地左摇右摆。

该死,她忘记了自己的盲杖。海伦娜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了,她摩挲着向前,现在她只能庆幸自己还在船上。脚下踩着的是木板,而不是任何地狱里的东西。

“有人吗?”

“有人在吗!”

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。但是她仍要喊。她害怕那些风的咆哮会将自己吞没。船突然倾斜得厉害,冰冷刺骨的海水劈头盖脸地泼洒在女孩身上。海伦娜摔倒了,她在木板上翻着跟头。咸腥味冲进了她的鼻子和口腔,她尖叫着,然后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。

“海伦娜?!”

她听见了库特足够近的声音,但是非常模糊。

“你怎么出来了……海伦娜?”

海伦娜凭空乱抓着,她终于抓住了那只熟悉的手。她冷静下来,她得为自己添的麻烦道歉。但是一张嘴,她又吐了。



水手们足以应付那场有惊无险的暴风雨。库特也在甲板上帮忙——他必须做一个经验丰富的冒险家。正当他一面收紧绳索,一面盘算着怎么出风头的时候,他看见了海伦娜出现在甲板上。

她就像是被暴风雨击落的一只小海鸟。库特看见了她在甲板上蹒跚而行,双手慌乱地四处乱抓,他终于记起来她是一个瞎子。

海伦娜总是那么的自信,独立。但是没有人能想象身处暴风雨摧残的船只上,眼前一片黑暗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
她被这种感觉打垮了。

库特穿过摇摇晃晃的甲板,他冲过去,抱住栏杆,让她抓他的手。

唯一使库特懊恼的,就是原本被海水浸透的衣服又淋上了一身的呕吐物。

海伦娜晕船了,她吐得很厉害。船医最好让她安静地休息两天。

“真搞不懂……她是个瞎子,又那么有钱,却非要跑到海上来。”

船随着平静的海波漂流。水手们闲下来,他们议论海伦娜的时候,库特总是在一旁阴着脸听着。

“我们不懂,人手里钱一多就总想找罪受。我要是亚当斯小姐,绝对不会想着找条船出海。”

“或许她只是想看看海呢……”

库特喃喃地插了一句。他目光游离,脸上的表情有些渗人。

“海有什么好看的……不就是水吗?我们这些人早就看腻了。”

“况且她什么也看不见啊?”

……
「插图」https://yubiaotan.lofter.com/post/1f69b1dc_ef2162c0





库特听不下去了。他站在客房门口,手指在海伦娜的木门上停留许久,却没有敲门。

他想到了在那天晚上第一次看见的惊慌失措的海伦娜,那副小动物一样惊恐的神色十分陌生,却又令他感到无比的熟悉。

库特是一个没有办法融入社会的人。他的父亲是一个严酷又不讲道理的古板男人。他所在的大学,曾让他生活在黑暗中惊恐万分。

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人,所以现在,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海伦娜。

眼前的木门突然开了。

“咦?”

海伦娜像小松鼠一样探头探脑,她推了推鼻梁上笨拙的眼镜,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。

“让我猜猜……这个味道,应该是库特……”

库特的脸一下子全红了。

他不明白海伦娜为什么能用嗅觉认出他来。海伦娜当然不会告诉他:船上的人全都又馊又臭,唯独库特,汗臭味里还掺杂着她的呕吐物,那味道真是绝了。

“海伦娜,你觉得好点了吗?”
库特挠着自己的小胡子。

“我很抱歉,库特。我在甲板上迷路,给大家添麻烦了。”海伦娜腼腆地笑着,“我已经没事了。”

“暴风雨已经过去,清凉的海风真是舒服极了!”

海伦娜嬉笑着跑出房间,盲杖轻快地敲在木板上。晕船的毛病刚好,她又要去甲板上吹海风。库特叹了口气,又露出安心的笑容——海伦娜真是个神奇的人,她像失忆了一样完全不感到害怕。大海每天都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新鲜感。

我真是比不过她,库特想。



“慢点,海伦娜。”

海伦娜惊叫了一声,她在甲板的边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。她双手握着盲杖爬起来。裙子湿了,应该是海水。海伦娜叹了口气,最近她运气不好,不过这不会妨碍她看海的。

“怎么了?”

海伦娜听见不远处库特的喊声,她连忙回答他自己没事,“有什么人把货物丢在了甲板上,还被海水淋湿了,真是不小心……”

“不,海伦娜!那是——”

海伦娜听见他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


有人谋杀了船长。

库特装模作样地检查了那俱尸体。船长手里握着令他骄傲的短剑,正是那把短剑在他的胸口钻出了一个血红的窟窿。

船员们都彻底慌了,他们马上决定在一个小沙洲边上下锚,搜索整条船。

黄昏时分,所有人围着油灯坐下。库特向他们讲述了发现尸体的全过程。海伦娜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他身边,脸色苍白。

“很抱歉打断你们……那个南美的歌手,现在他怎么不在?”

今天一天都没有人见过他。听了海伦娜的话,整艘船都沸腾了,水手们立刻嚷嚷着提着弯刀和火枪冲到甲板上,大喊着绝不能让谋杀船长的凶犯逃了。

库特和海伦娜也来到甲板上。他们听见了火枪的声音。

“在船尾!”

“别让他跳下船!”

歌手甩动粗壮的臂膀,将左右的水手撞飞了出去,又发出诡异尖利的笑声,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毛骨悚然。他力气大得惊人,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。

库特从围栏探下身去看。他果然想逃跑——小艇已经被放了下去,上面还堆了好几大桶的物资。

“您为什么要杀船长先生?”海伦娜站在船边朝他大声喊着,“您为什么这么做?!”

海伦娜觉得他们没有直接制裁凶犯的权利,更何况没有证据证明歌手杀了人。但是现在,她根本问不出什么来。一个人撞在了她的身上。海伦娜听见了呼哧呼哧喘息的声音,连忙摩挲着扶起受伤的水手。

“海伦娜,你后退!”



库特一直在退后。他看见了海伦娜居然一边喊着一边靠近那个发狂的杀人犯,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振作起来,库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。想想那些猎熊的经历,和鳄鱼搏斗的故事——库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伟大的冒险家。

这么多人在看,库特必须做个伟大的冒险家。没什么好担心的……他好歹是个上过战场的士兵,就算退一万步说他是个逃兵,也比眼前这些水手强。

不少人被撞到桅杆和木板上,撞得头破血流。水手们已经拦不住那位南美的歌手了——库特咽了口唾沫,大声让海伦娜退后,纵身跳下小艇。

装了货物的小艇吃水本来就深,库特这一跳差点使它翻过去。不出所料,哪位南面的野蛮歌手也跳了下来,他画的小丑脸在夕阳的红色里格外狰狞。

“你……跑不掉了,杀人犯!”

库特抹了脸上的一把冷汗和海水,双手颤抖着去擒歌手的手腕。可是他太瘦小了,根本就抓不住歌手粗壮的手腕。库特害怕自己被甩开,抬脚踢中他的膝盖。眼前的大汉跪倒在小艇上,小艇立刻剧烈地前后摇晃起来。

“我不是杀人犯……你个,卑鄙的,骗子!”

歌手终于挣脱了库特的双手。他抡起铁锤一样的拳头——在船上传来的加油欢呼声中,可怜的库特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,飞进了船的倒影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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