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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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脚下多坑,常常跳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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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变成芝士焗土豆泥_(•̀ω•́ 」∠)_

「 稻 草 人 」scarecrow.(终章)




傍晚氤氲的雾气,将这片杂草丛生的厂区染上昏黄的颜色。阴冷的寒气渗透人的骨髓。她却不曾感到寒冷。


艾玛推着巨大的行李箱,她的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脸上,灰白的衬衫被汗水浸透了。她突然蹲下来,颤抖着躲在一罐黑火药后面。屏息凝神,等待着那个不停抽搐的怪物从身后走过去。


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。


艾玛看见了那怪物手里提着的武器,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,她看见了钝器上寒光闪烁的刀片。


她必须尽快找到艾米丽。那个自私自利的律师会害了她们。艾玛重新推动她的行李箱。行李箱里面传来咚咚地撞击声。


“放心……我绝不会抛弃你。”艾玛用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咬牙切齿地低吼。


“我会把你收藏在行李箱里……就像你曾经妥善照顾我一样。”


身后的怪物逐渐逼近。艾玛将行李箱藏在了铁门后,闪身遛进了一件灰蓝的屋子。她不慎撞翻了一箱火药。那些黑色的颗粒喷溅在地上,就像干枯的血迹。


艾玛曾去看过爸爸工作的地方。


木板和砖墙将几栋老旧却宽敞的平房围在当中,装着黑火药的铁桶堆得到处都是。艾玛没在里面多待一会就捏着鼻子冲了出来。


这里和父亲的军工厂一模一样。


“这真是个恶劣的玩笑。”


艾玛碾碎掌心的火药,她厌恶地咂咂嘴,眼里装满了不安。那所军工厂已经被烧毁了。这一切都是庄园主安排好的——游戏的意义不再仅仅是那笔巨额奖金。


她将稻草人立在出口。两扇冰冷的通电门缓缓滑开。夜幕下的稻草人呈现灰蓝的绿色,脸上僵硬的笑容在光影的作用下显得极不情愿。


“对不起,亲爱的。”她痴痴亲吻着稻草人。


“也许没有温度的你,才是我所需要的。”


艾玛抚摸稻草人麻布包裹的脸颊,凝望着它许久。正如它一直所做的那样。


稻草人一直都在看着她。它什么也不做,什么也保护不了。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而已。


你早就该这么做,艾玛对自己说。她微笑着,眼里含满了悲痛。


如果稻草人什么都保护不了,那毫无意义。


女人划着了一根火柴,火苗在她的脸庞上照出一块粉橙色的光斑,那些浅浅的雀斑像极了哭烂的泪痕。


她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。艾玛觉得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强,决绝。


她护住那颗小小的火苗。火苗触一碰到稻草人下垂的双脚,像一条脱手的泥鳅瞬间滑了上去。火苗在干草间摇摆起舞,这是它们的狂欢。


火海,那是她儿时目睹过的。那些焦灼疯狂的红色恶魔,在最后成了她联系艾米丽的唯一手段。回忆牵扯着艾玛撕痛的神经,她害怕火,那时她连去判断父亲生死的勇气都没有。




最初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热。然后,窒息迫使他睁开了双眼。


稻草人的左半边被烧穿了,克利切终于得以从黑暗中脱身。


这种感觉,他曾经经历过。他曾代替一个九岁的女孩去拯救她的父亲。说实际点,是去确认她父亲的生死。


他在地狱般灼热的高温下潜行,他屏住呼吸狂奔过灰黄的浓烟,他与那些狂舞的红色恶魔进行了一场生死较量。


最后,他看见了那些恶魔吞噬了中年人。


“里奥!”克利切一边咳嗽一边大喊。他听见了男人痛哭的声音。


“请保护……我的世界「Emma」。”




现在,克利切还能做到吗?


他侧卧在地上,用力压灭左臂燃烧的火苗。黑夜在他眼里从不算黑,他看见了自己被烧成黑紫色的皮肤,腐烂的肉透着带火星的衣服渗出体液。克利切咬着牙支起半边身子坐了起来。


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奈何得了他了。他所失去的,他经历的种种……它们被上帝一个敷衍的恶作剧变得一文不值。


克利切看着背对他的女人,她长成了一位俏丽的小姐。现在他已经看不见她从前那颗透彻善良,翡翠一样发光的眼睛。她像是只来自异界的小恶魔,千方百计的想杀了自己。


她是真的想克利切去死。


心脏开始狂跳。艾玛知道,是它被吸引来了——那个拖着巨大钝器的怪物,行尸走肉一样在这里屠杀他们的监管者。他要来取走她的性命。


怪物在她头顶抡起闪着寒光的钝器。


“这是最后一次……我不会再痛了。”


艾玛闭上眼,泪珠在她的睫毛上颤抖。死了就不会再痛了。她转过身,张开了迎接重击的双臂。她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,现在她了然一身。




“你不会再痛了。”



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

伏在她肩膀上,男人嘶哑的喉咙里闷声闷气地呻吟起来。


“你输了,伍兹小姐。”


他扶着女人又瘦又窄的肩,火光勾勒他的轮廓,将他卷曲的头发染成金色。他扶着她的肩,略微驼背站在她的面前。


“捉迷藏……你输给了克利切。”



艾玛的瞳孔骤然收缩,闪烁起明晃晃的光斑。她看见男人被烟灰摸花的灰白的脸,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。


“克利切?”


艾玛的嘴唇在颤抖。


他是克利切。




艾玛想起来了,她曾叫丽莎。她拥有爸爸妈妈,花园和稻草人。她在孤儿院有过很多很多家人。他们在一起时会像太阳花一样展露笑容……更重要的是——克利切,她拥有克利切。


她曾经拥有一切。


艾玛想起来了,克利切拯救了她,保护了她;然后又欺骗了她,抛弃了她。稻草人什么也没有做,只是站在那,他一直都在那。




稻草人一直都在那啊……所以稻草人就是克利切吧?


“不论你藏在哪,我都会找到你的。”


为什么艾玛会找不到了呢,明明他藏得那么明显,那么近。就藏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

克利切太狡猾了。


“不算……”


艾玛瞪着他灰蒙蒙的双眼,呆滞地反驳道。


“这次,捉迷藏……不算数……”


“晚了。”男人轻挑起连着胡渣的嘴角。


克利切用力吸一口烟火味的空气,他使足了力气将艾玛推了出去。艾玛瘦细的身体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,总算是趴在了通电门的边上。


火光将克利切被打趴下的影子照得格外清楚。监管者高高举起武器,将男人瘦条的身子像块破布一样垂翻在地上。


“我……天哪!!克利切……我!”


艾玛跪在地上。她甚至看清楚了克利切被烧成黑紫色的左臂。


这不是真的。


“对不起!克利切!!对不起!”艾玛撕扯起自己的头发,她又变成了孤儿院那个手足无措的孩子。不停嘶喊着终于被她想起的那个名字,克利切,克利切,克利切。


艾玛追悔莫及。她被男人受到的折磨逼得几乎窒息。她双手厄住自己的喉咙,又颤抖地朝克利切伸过去,她走向克利切的姿势像个中风的病人。她瞪着眼睛嘶哑地哭喊,充血的双眼没能流出一滴眼泪。


她得把他拉到她的身边来才行。




“滚……婊子。”



男人嘶哑地低吼将她定在那了。


“快他妈滚!”



艾玛哇得一声哭了出来。


她僵直地站在那嚎啕大哭。她像是个被骂哭的孩子,明明犯了错却只感觉到委屈。她无力极了,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——为什么她会忘了克利切,为什么他们要经历这些,为什么在她终于想明白之后,他却让她滚。


“为什么……总是,赶我走……克利切?”


如果她走了,他们是不是不会再见了……




艾玛不停地回头,她回头又不敢去清楚地看上一眼。她生怕再忘了。她碎碎念着克利切的名字。在越来越弱的咒骂声里跌跌撞撞地,越跑越远。


克利切看着女人哭喊着的滑稽样子,看着她在黑夜里跑远了,细小的影子逐渐融进远处的夜色里。



他忽然咧开嘴笑了。


监管者用铁棘勒住他的腰。克利切像是一只破碎的玩偶,他用能动的右手按住自己的帽子,发出刺耳的声音像在拉锯。他开怀大笑。


成了,真的成了。克利切居然做到了。


他笑得浑身抽搐,笑得喘不过气来。他匍匐在地上,后背断裂的肋骨扎进了他的胸腔。克利切一边笑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朝着草丛喷出鲜血。那些挂在草尖的血珠,像极了熟透的车厘子。


该死的。再痛苦你也得活着,婊子。


克利切冲着眼前一阵阵要吞没他的黑暗,冲着她离去的方向,倔强地,又无比虔诚地伸出双手。


“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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